“本来现在应该在找工作的。”
“原计划2月初返校的。”
“虽然有遭到歧视,但还是希望当地一切都好。”
自新冠肺炎疫情发生以来,海外中国留学生悬着的心几乎就没有放下过。从最初担心国内家人的安危、在海外忍受歧视,到如今担心自身安全、多种计划被打乱,不少留学生告诉小侨,疫情之下的日子并不好过。
即便经历不快,还是想“保护当地”
“宅家呢!”近一两个月以来,如若没有什么特殊需求,在德中国留学生夏雪几乎不再出门。
在家学学语言、做点兼职,夏雪的日子过得也还算充实。但很少有人知道,前段时间,她经历了怎样的惶恐与不安。
1月底的某一天,夏雪感觉自己有些低烧,“我怀疑自己得了新冠肺炎。”
但是,她手头没有体温计,又不敢出去买,便打电话预约去了诊所。诊所医生了解了夏雪的大致状况,然后打电话咨询了“总部”。
当时新冠肺炎尚未在德国流行开。夏雪虽然在这之前有接触中国人,但双方的互动并不多;医生在其肺部也没有听出感染症状,所以她得到的结论是:感染几率很小。
但夏雪并未完全放心。“那时已经爆出有人是轻症感染,可能肺部听音辨别不出;也怀疑自己接触到的人有可能处于潜伏期。”
夏雪表示,她所就诊地方的医生非常友好,也完全没有歧视中国人的意思,但只是对方得出结论的方式和逻辑,让她感到有些忧虑。
“那段时间,过得是昏天暗地。”为了对自己做出后续观察、也为了不让自己这一可能的“潜在病原”接触到更多人,夏雪做出了自我隔离的决定。
由于身边没有人照顾,她做好防护,去超市买自己的食粮;为避免交叉感染,身体不适的夏雪除非特别必要才乘电梯,时常一个人扛着超市买回的东西爬楼梯,“当时整个身体都是发软的状态,很难受。”
与此同时,夏雪开始用德语做出记录:自己在过去十五天,大概几时去过哪些地方、和哪些人有过接触。
夏雪坦言,对于自己所做的记录,她只是和朋友说起了,“万一自己烧晕过去,要对方知道自己手机里记录了过去接触过的所有人,可以做出进一步追溯。”
但她始终没敢告诉爸妈。
后来确认了自己没事,夏雪心里也算放松了些许。但走在街上,却时有听到起哄的人冲她喊“China(中国),Virus(病毒),Zurück(滚回去)”。
“当时心里非常恼火。”夏雪说,因为自己是想保护这个社会的,而且说实话,出于保护别人和保护自己的双重目的,很多华人还是比较自觉、谨慎的,但还是遭到了歧视。
即便经历了很多不愉快,夏雪说,真正面临灾难了,自己还是想保护当地社会,还是希望他们往好的方向发展。
“找工作受影响,心里还算稳得住”
对在德留学生孙依来说,新冠肺炎疫情成为了其求职路上的拦路虎。
疫情下,中德经贸受到一定程度冲击,许多公司的招聘也一度停滞。眼瞅着找工作签证所剩时日不多,孙依近期开始准备延期事宜。
但一切进展得并没有预期中顺利。拜访当地外管局、自己找律师咨询、预约排期,未来的几个月对她而言依旧充满了变数。
“我想做促进中德之间交流方面的工作,在当地毕业后找工作是最优选择。”孙依说,但回中国也挺好的,所以也不强求。
另一方面,孙依的担心在于,如若因疫情导致医疗系统负压崩溃、社会矛盾激化,当地对华人的歧视可能会加剧。“其实,很多国家对华人的歧视一直都有,有些人是因为恐慌、迁怒,有些人是因为终于找到借口‘光明正大’地歧视。我想两者是有区别的。”
在德国生活多年,孙依坦言,自己能理解德国疫情应对方式背后的机制和心理。
“德国医疗系统远比我们表面上看到的强大。”孙依说,自己虽然没有能力掌控局势,但是有比较全面的判断和对风险的认知,可以说有某种对中国、德国和自己的信任,“心里还算稳得住。”
“滞留国内,努力调整心态”
莫斯科国立大学在读博士生尹然正经历着人生中最漫长的寒假。
1月17日从学校回国的她,原计划2月7日返回俄罗斯,现在却依然待在家里。
受新冠肺炎疫情影响,1月底省际交通关闭,俄罗斯校方也建议中国留学生延迟返校,并延长中国留学生的假期至3月16日。于是尹然暂时取消了返校计划。
2月20日起,俄罗斯暂时禁止中国公民入境俄罗斯,后又延长至4月1日。尹然的返校计划随之一拖再拖。
尹然介绍,莫斯科国立大学3月16日恢复中国留学生上课,不过很多和她一样滞留在国内的学生只能4月1日返回后才能恢复正常上课了。“我也关注到有俄罗斯新闻报道部分学校通过网络授课和远程教育的方式为中国境内的留学生上课。”
“目前疫情在海外发展趋于严峻,因为自己面临毕业,心里还是有些焦急的。”她说,还好自己在努力调整心态,集中精力做好自己应该做的事。
和在学校一样,尹然在家里也是看看文献、写写文章、写写毕业论文,进度没有受到太大影响,“毕业论文现在完成了一半,仍在写作当中。”
对于和自己一样被疫情扰乱的留学生,尹然说,过度焦急无济于事,希望大家调整好心态,有问题多与学校相关负责人联系,留意使领馆发布的提醒,“没有过不去的坎儿。”(来源:中国侨网 记者、编辑:马秀秀 应受访者要求,文中夏雪、孙依、尹然均为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