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下来的两周时间里,这场贸易战还有机会避免吗?
华盛顿的“极限讹诈”引起中国社会的普遍愤慨,但也的确有人认为,我们能不能退让一步,吃点亏以换取对方恢复理性。他们不占主流,但有一些影响。其传播较广的一个主要理由是,美国经济力量很强大,中国未必拼得过,硬拼甚至可能影响中国的战略机遇期。
必须说,这种观点过于天真,不切实际。对当前中国来说,除了坚决迎战,并没有其他选择。
首先,华盛顿已把中国逼到墙角,退无可退。中国“不想打”贸易战,为此已做出最大努力。前几个回合的磋商,中方都是以高度的诚意,灵活的态度,尽可能和美方达成共识,找到化解分歧的具体办法。但这或许让美方一些人误以为“中国怕了”,其一再撕毁共识,不把中国“不怕打”的后半句表态当回事。
举个简单例子。粮食安全堪称中国的国本,作为14亿人口的大国,中国一直坚持主粮自给,为此一直对主粮种植提供补贴,这几乎是全球性的通行做法。如大米国际价格是3000元/吨,中国政府收储价是3900元/吨,国际棉花价格是14000元/吨,中国政府收储价是19000元/吨。而美方强烈要求中国“削减甚至取消对农业的补贴”,扩大对美农产品进口。可想而知,要是中国取消或削减了这些补贴,将有多少农民破产? 而我们的粮食安全依赖于美国,将产生多么大的风险?美国说不卖给中兴芯片,就让一家巨型企业面临灭顶之灾。如果有一天,美国说不卖给中国粮食,中国人就没饭吃,那无异于中国的咽喉被美国扼住。
特朗普政府的胃口很大,而且一次比一次大。如果中国在蛮横无理的“贸易讹诈”面前,在涉及核心原则和利益的问题上退让,非但不会换来华盛顿的尊重与克制,反而必定会激发它在贸易问题上得寸进尺,甚至将来可能试图打台湾牌压服中国。“暴秦之欲无厌”,割城得一夕安寝,起视四境,而“秦兵又至”矣。为今之计,只有通过坚决迎战,打出一条“贸易三八线”来,方能阻止美方的贪婪。
第二,面对美国这一轮贸易大棒,还没有哪个受害国“投降”的先例,就连日本都不甘心受辱。比利时首相米歇尔、法国总统马克龙都曾形容华盛顿的做法,是“拿枪顶着欧盟的脑袋”,这种情况下,欧盟“什么都不会谈”。在世界贸易史上,对贸易保护主义的做法,也从来都是“以牙还牙”,唯有此才能震慑“贸易猎食者”的进一步冒险。
不错,美国的GDP世界第一,打贸易战的子弹多。但不要忘了,现在对美应战的国家和组织加在一起,GDP总额超过40万亿美元,是美国不到20万亿美元GDP的两倍多,能动用的相应资源也大得多。而如果美国真挑起一场世界贸易大战,那它作为非正义的一方必将失败。
如果7月份的贸易战启动,至少将有750亿美元的美国产品受到影响,包括加拿大、欧盟、墨西哥等国针对钢铝关税所提出的400亿美元反制关税商品,以及中国报复性关税的340亿美元产品。全美零售商联合会和消费者技术协会委托进行的一项研究显示,美国每年将会因贸易战至少失去13.4万个就业机会。这些对美国同样也是难忍的疼痛。
第三,应战最糟糕的结果也比屈服的后果小。环球时报采访的贸易问题专家,做了研究测算,结论是虽然会遭受损失,但是中国可以承受的。往最坏了说,假如美方威胁的这2500亿美元都付诸行动,500亿产品加25%的税,2000亿产品加10%的税,一年是300亿美元,占中美贸易总额的5%左右。算上所有分散风险,美方的行动可能把中国的经济增长砍掉0.1个百分点。相对于新中国历史上经历过的大风大浪,这个损失并不算有多严重。关键是我们的心理要强大,相应的政策储备要做到家。
至少从理论上讲,迫在眉睫的贸易战还是有机会避免的,那就是华盛顿能清醒过来,悬崖勒马。否则,它就等着来自中国的迎头痛击吧。